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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村色浅——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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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路故事

作者:admin  时间:2006-10-18  浏览数:0


王周富

 

在我们这个集体,大家总自称为 “铁路上的”,这种称呼有些特点,于自豪中略带感伤,但掩不住的豪情还是使人油然而生“铁路工人有力量“的感慨。铁路上的很多故事都能体现这样的特点。

 

铁路人的生日

 

每个同事的生日,大家基本都知道。盼望一个最接近的同事的生日是一种愉快的等待,热心的兄弟总会整天念叨不止,为某个兄弟姊妹共贺生日是不成文的规矩。在同事生日这天,他本人是东道主,他会很慷慨的请大家下饭馆吃一顿,而且是比较有档次的饭馆,参加吃喝的同事不用送礼,只需要豪爽喝酒大声说笑,也可以划拳猜谜,酒喝得越多越高兴,话说得越多越快活。吃饱喝足后东道主还会请大家去一展歌喉,众人又是一番疯狂,扯开嗓门唱些粗犷豪放的歌,完全不在乎旁边客人的眼神中的诧异或羡慕,完全合乎整天与钢筋水泥打交道的人的特点。在吃喝和放声歌唱的时候,远离家乡和亲人的思念化为豪迈,四海漂泊的忧郁和愁苦淡去,心里的寂寞孤独似乎都在大家的激动神采中远走,又重新蓄积满了铺路架桥挖隧道的力量。

铁路人与常人的生活相比存在很大差异,四季漂泊,长期与家人分居,忙碌地辗转迁徙中,宽阔的道路、宏伟的桥梁、气势恢弘的隧洞是他们最大的自豪。如数家珍地讲述在以前哪个队干的工程,哪些二老工人的轶闻趣事算是长盛不衰的话题。选择了这一行便注定一生四海为家,借生日凝聚兄弟朋友情意,松弛了疲惫的身心,重新积聚着再造辉煌的力量是令人感动的。

 

                          铁路上的酒文化

 

在工程的推进过程中,铁路人的酒文化也象无限延伸的坦途一样,极具有气势和感染力,显得大气爽直。

铁路人的胸怀像钢筋水泥一样坚韧耐劳,铁路人的胸怀又像醇酒一样绵延厚重。喝酒是大家工作之余的最大享受,或几个要好的兄弟喝,或整个项目部聚会喝酒,都可以象快乐的节日一样感染人激动人。铁路人中关于喝酒的故事很多,因为常年在外工作,大家见识了各种关于酒的习俗,大家说:北方人能喝,但不要和他们比低度酒,选用高度酒就不怕;山东人喝酒确实象梁山好汉,必由主人家敬遍所有宾客;少数民族喝酒会边喝边唱;还有不吃菜只喝寡酒的,等等。铁路人喝酒最大的特点是:直爽,来者不拒。我初到铁路上工作,在几次喝酒中,怕自己量小喝醉,于是尽量躲避并找了很多借口推辞,被兄弟们说成专门扯酒筋,想来觉得又好笑又好玩。要好的兄弟悄悄告诉我说:宁伤身体不伤感情,有酒尽量喝。此话告诉我一定要好好适应铁路人的爽直。铁路人近年来收入有提高,但流动性大确是永远的特点,大家在完成施工任务的同时还要学会常人难以具备的坚韧,而忍耐中聊以自慰劳苦身心的最重要媒介之一便是酒。宁伤身体不伤感情是一个原则,但也不见有多少人受伤,毕竟常年奔波的铁路人打磨出的是强壮的筋骨,毕竟在铁路上以豪爽大气为主要特点的酒文化还是充满彼此关照的情意的。

 

关于打架

 

在铁路上工作,经常听到工作时间长的同事讲关于打架的故事,觉得是一个不得不说的话题。

要在一个地方进行工程建设,涉及到与各方面的交往。有地方政府、施工协作队伍、当地老百姓,还有材料、场地、生活涉及到的各个方面,这里面的合作很多,矛盾也不少,有时还真有不得不打的架。

在北方的一个项目部租用了当地村民老大的房屋,在外面当混混的老七觉得自己未分到租金心里有气,在某天突袭项目部,将一位小兄弟的鼻梁打断,大家极为气愤,向当地派出所报案未得到理想解决(地方保护特色),于是决定报复。大家说:真的想组织所有的兄弟组成几个卡车队,排成方阵,进行示威游行后再找肇事者说理,很是愤愤然,但后来理智还是使大家忍住了。

在施工过程中部分村民经常不依政策不按法律办事,还有个别当地黑社会的存在非分之想,铁路人在使用法律保护自己的同时,也不得不施以老拳。当然近年来,依法办事的程序越来越规范,打架事件也不多见。但确实是忍受不了时,还是要出现打架事件。逢打架,众人必一起上,缩在后面的必糟唾弃,空前团结。想来,这是因为铁路人长期在外工作,与父母妻儿兄弟姐妹分居,铁路上的兄弟互相关心互相照顾也是一条不成文的规定,一人挨打,大家难受,所以,铁路上的打架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但又折射出大家重兄弟情意,彼此关照,相互温暖的感人亮色。

 

关于成家

 

铁路人的妻子比常人要忍受更多的聚少离多的愁苦,所以铁路工人一直不好找对象。在上世纪九十年代中期,有铁路上的姑娘找对象找“三员”的说法,即找党员,找驾驶员,找工资不低于八百元。其中,驾驶员最俏,想来是驾驶员能经常带着姑娘们四处兜风尽享潇洒吧。当时,技术干部不吃香。后来,流行找有技术的,有文凭的,看来,知识越来越受青睐了。铁路上有能干的小伙子在工地驻地附近和姑娘相好,最后结成终生伴侣的不少,此谓路边拾来的新娘。还听说某青工与驻地附近的姑娘好上了,使其怀上了孩子,小伙子欲抽身走人,与兄弟们饮过饯行酒后,却被突然闯入的姑娘从众人诡异的目光中看出了问题,于是小伙子被追了回来,此之谓追回来的新郎。多年以后,那帮参与饯行饮酒的兄弟们看见人家两口子其乐融融的样子还忍俊不禁,不过没有人去戳穿那秘密。

从近年来毕业分配到铁路上的大学生的爱情和婚姻来看,他们成家要容易得多,不用去重温二老工人那分婚姻的苦涩了。因为他们有文凭,很容易干出成绩,而且,现在交通发达,分居的夫妻相聚很容易。看来,社会在进步,成家的故事也不再离奇。只是,大家想起以前的事,还要在劳碌之余相互交谈,品味永远不竭的铁路上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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