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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村色浅——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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柠檬香

作者:admin  时间:2009-11-06  浏览数:0

匡小明/

刚搬进新租来的房子,虽然外观有着发黄的历史,不过在房东将杂物清空以后,三室一厅的房子还算干净。只是那些旧家俱似乎仍留念着抛弃他的主人,时时散发着主人的气息,缭绕在房间的个个角落,想将我这个新来之客驱出门外。在这片混沌的气息中,一个人的力量显得那么单薄,好像呼吸都快停止。

于是,我从超市买回带着柠檬香味的香皂、洗发水、洗衣粉、洗涤剂、空气清新剂......让最爱的属于我自己的柠檬香,一点一点的吞蚀着漂荡在空气中、沉淀在家俱里的陌生气息。客厅、厨房、卧室、洗漱间,清新、甜淡的柠檬香在欢呼、在跳跃、在歌唱,就连凄凉的秋风也感觉到柠檬香的“快乐”,从敞开的窗户吹进房间,和柠檬香跳起了欢快的舞蹈,在房间的每处空气中留下他们的“脚印”。我也很快的融入他们,开始了自己快乐的新生活。

可是,每当黑夜将整个城市笼罩在他的黑爪之下时,所有的生命气息都安静下来,路灯微弱的灯光洒在静悄悄的院子里,就连小树叶都打起了瞌睡,房间里的柠檬香没有了舞伴,在偌大的空空荡荡的房间里,孤单的、紧紧的抱成一团,散发出浓郁的香气,诉说着他们的寂寞。这种寂寞的力量似乎太强大,把房间里所有的一切都染上了寂寞的气息,我不能逃脱更不能远离,只能将自己塞进被子里,把自己紧紧地裹住,寻找温暖、寻找依靠、寻找驱逐寂寞的力量。这个时候,我总会想起父亲那双温暖的手。

我的家是个三口之家的小家庭,母亲主内、父亲主外,分工明确。都说女儿是母亲的小棉袄,每次看到大冷的天,妈妈洗着大堆大堆的衣服,我总抱不平的对父亲说,要是能看见父亲洗上一两件衣服那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上高中那年,母亲留守老家,父亲带着我去另一座城市打拼,那是十多年来父亲和母亲第一次分开,在陌生的城市里我和父亲都感到深深的孤独。父亲不仅要忙于工作,还要照顾我的生活。那年春天,我的手突然开始发痒、脱皮,医生嘱咐不能碰洗衣粉、肥皂。这可急坏了我,在学校都是自己洗衣服,也不能总是让同学帮忙。父亲好像看出了我的心事,他说你把衣服拿回家,我给你洗吧。我带着怀疑的目光看着父亲,却看到了父亲肯定的眼神,于是在那个春寒料峭的季节,我第一次看到父亲洗衣服,在冰冷的水里,一双冻得红红的大手笨拙的搓洗着,一股暖流却深深的包裹着我的心灵。那天正好买了几个新鲜柠檬,听同学说柠檬加冰糖泡开水很好喝。当热气腾腾的柠檬水端到父亲面前时,我看到了父亲眼里的感动,那是我和父亲第一次没有语言的却是最贴心的交流,香香的柠檬味久久的留存在心底。从那以后,柠檬香成了我最爱的香味。这几年,上大学、工作,总是和父亲聚少离多,但是柠檬香却一直跟随着我,陪伴我度过了一个又一个孤独的夜晚。

被子里渐渐暖和起来,我沉沉的睡去。柠檬香好像也安静了下来,漂荡在我的身边,就像儿时父亲轻轻拍打着棉被,哄我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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