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灶

老宅的木门
年轮被岁月风干
如母亲手背上的脉络
暴突的木纹
曲曲弯弯
承载家人远航的长河
渐渐涸干

那一年二十四夜
你摆开木荷盘
堆起芋头、荸荠和麻糖
烛光后的红纸
粘满烟尘和蛛网

灶王爷慈祥
祝福您的儿孙绕膝
东堂司命，快乐如糖
您身下的炉膛柴火噼啪
您的脸庞闪耀红光
去吧去吧，告知天父
这一家人，正直善良

为您贴上喜福
为您描上春红
为您放一挂百子炮
为您抿一口十年陈
今夜饯行
送您上天堂

而今母亲依然忙碌
炉火依然生旺
黝黑的灶台
已不知去向
灶王爷，您的神位
要贴在何方？
我要向谁汇报
我们依然善良？